【思慧的色彩】复活的召唤
文 赵思慧
整整快一年了,那一天,巴黎圣母院的钟声嘎然至止了。还不知,哪一天才能重新听见。
以前,在钟声不响的时候,大人就会告诉小孩子们,钟铃被送去罗马洗礼了,耐心等着吧。果真三天后,钟铃快乐地回来了,还有满满的巧克力彩蛋,唤醒了沉睡中的小孩儿。这是春分圆月后的第一个礼拜天,这是个象征着重生与希望的节日,是春天与复活的召唤。
今天,置身于这一片与禁足同时降临的满园春色里,尽情地呼吸未封的气息,任凭梦乡引领我们漫游在神奇的大自然。
这里是慷慨的造物主的恩赐么 ? 满天星,这一堆堆清纯娇小的花朵,如同满天繁星,镶嵌在热烈浪漫的山茶花里,似乎也渴望着永不凋谢。水仙花,凌波仙子,清新高雅,在纯洁吉祥中遇见了勿忘我,这个代表着永恒的爱的花中情种,如果有一天,花干了,她们还能持久不变么。喜欢在小溪里欢唱的鸢尾花,会与庭院里寂静的金盏菊相约在通往天堂的路上么。 隔壁树上几只机警明捷,矫健轻快的小松鼠翘起毛绒绒的帽缨型的尾巴, 奔来奔去捕捉着鸟雀,还有我们忠诚的好朋友汪汪,威风凛凛地站着好似一位英勇的骑士,它那身金黄色的皮毛,在阳光底下奔跑时,蓬松潇洒甚至壮观。
还有在那山川河海,沙漠戈壁草原,星光总是在最黑暗的时刻闪烁而来。。。人间美好的钟情也许就是四目相撞的瞬间,而后才有心灵的慰藉。然后又造出无数的生灵。但这两颗擦出火花的星星能在同条轨道上奔跑多久,只能去向时间讨教了,永恒的,只有分离与变迁。
在今年的这个圣周五耶稣受难日,半废墟的巴黎圣母院内,金色的巨型十字架高高耸起,巴黎大主教 M.AUPETIT面对着那个逃过劫难的圣神遗物荆棘冠,主持了没有信徒的但仍庄严肃穆的祷告弥撒 : ‘在这神圣的一周,世界正遭受流行病的攻击,它散布死亡并瘫痪我们。然而,生命将永远存在。。。。希望的信息永远存在,这场在圣母院的祈祷仪式正是我们希望的象征’。此时,空旷的教堂里飘起了催人泪下的圣母颂, 歌曲旋律优美、委婉、真挚,女艺人J.CHEMLA的演唱如此纯洁、宁静、明朗,唱尽了满怀美好的期盼。
如果说死亡,是伴随着生命开始的无条件的契约,那么复活,或者说灵魂的再生或永生,是否是每个凡人都能可望又可及的。如果说你的修炼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不再为自己的生死担忧,但你是否还是期盼你的至亲至爱远离生命的尽头。这个美丽的世界上,还有没有命如草芥的生存状态,哭泣,恐慌,混乱,薄凉,各种悲情还会不会笼罩着不同群体的生死离别,我们唯一的希望是不是还只是,活着 。
‘上帝要惩罚人类,有时来一个荒年,有时来一次瘟疫或战争,有时产生一个道德家,抱有高尚得一般人实现不了得理想,伴随着和他的理想成正比例的自信心和煽动力,融合成不自觉地骄傲。。。’ 钱钟书说的,有道理么? 如果真的是’神’在召唤我们,带走了这么多的生灵,留下了这么多的凄惨,那么风暴之后,我们一定会给’神’一个满意的回应么 ? 有些天地之事,你可能永远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总是需要都知道。
一场大火,烧烈了巴黎圣母院的尖塔,塞纳河的波澜依旧坚持随着游船的荡漾翩翩起舞。一次小小生物的侵略与扩涨,让喧闹的河水与兴奋的游人乖乖地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候。在这些貌似玩笑的游戏中,一切生灵的自我考验继续着。一种轮回的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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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思慧 : 毕业于北京外交学院及巴黎政治学院,巴黎索邦大学政治学博士。曾任职于法国政府部门。经营爱玛艺术。喜爱艺术品收藏,高尔夫竞技。崇尚极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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