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与火的交融 - 法国超现实主义先驱安德烈·马松( André MASSON, 1896-1987)
文 赵思慧
L'Homme emblématique, 标志性的人,1939, Huile sur toile, 65 x 81 cm
在本世纪所有与光和火擦肩而过的画家中,安德烈·马松是最执着将目光投向太阳的一位。马松把阳光带进了其艺术,太阳照射进了人的面部上,照在树枝上,照在岩石上。他画着秘密的心灵的颤动,可怕的战争烙印。
马松一生经历过了数次大战,他也用了一生以画画来排斥所有的好战者,倾诉自己渴望肉体与灵魂的修复。第一次世界大战,他上前线服兵役,受了重伤,但幸免于难。此后,又目睹了西班牙残杀的凶暴,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惨烈。然后,他去了美国生活。在那儿,空间,阳光和各种运动似乎在很长时间里都淹没了人们悲剧的命运。 « Massacres, 大屠杀 » (1931), « L'Oiseau blessé, 受伤的鸟 » (1930), « La goutte de sang, 血迹 » (1927), « L’équarisseur, 肢解牲畜的人 » (1928) 。
Massacres, 大屠杀,1931, huile sur toile, 32,5 x 41,2 cm, collection privée
L'Oiseau blessé, 受伤的鸟, 1930, Pastel sur papier gris, 50x65 cm, collection privée
La goutte de sang, 血迹, 1927, Huile sur toile, 27 x 35 cm
L’équarrisseur, 肢解牲畜的人, 1928, Huile sur toile, 73 x 92, Hamburger Kunsthalle
20世纪初,马松与超现实主义大师布勒东A·BRETON,阿拉贡L·ARAGON等文人创立了超现实主义团体。在这第一段超现实主义的时期里 (1924-1930年左右),马松的作品充满了焦虑,挑战和冲突,使用了各种粗体材料,包括沙石。在蜕变 (Métamorphose) 的启示下,马松笔下各种动物生灵活影活现,动物与人往往浑然一体,人性化的动物或是带兽性的人纠缠相应。 1924年2月,马松在巴黎西蒙画廊很成功地办了初次个展,好友布勒东作为收藏家立即买下了其代表作品 « Les quatre éléments, 四个元素 » (1924) 。
马松在自动写作的基础上发展了自动绘画 (Le dessin automatique)的概念。画家们可以闭上双目,随意放手画素描,线条任意,自由无束地表达出潜意识里的形状与图像,然后睁眼上色。。。他们将理性与感性,梦想与自然,特性与共性,直觉与秩序等全面结合起来,也终将哲学带入了绘画。马松说道,‘走出自我,奔向狂饮乱舞,无惧危险,甚至醉于死亡之门,这些都另我着谜。。。’ 。« Bacchanale, 狂饮乱舞 » (1933) « Réunion d'insecte, 昆虫的聚会 » (1936), « La mort des amazones, 女战士之死 » (1933) 。
La mort des amazones, 女战士之死, 1933, Pastel sur papier, 47x59,5 cm, collection particulière
Réunion d'insecte, 昆虫的聚会, 1936, huile sur toile, 61x50cm, Collection privée
Bacchanale, 狂饮乱舞, 1933, Huile sur toile, 90x74,5 cm, Centre G.Pompidou
为了躲避纳粹的迫害与围剿,二战爆发后马松携犹太籍夫人移居到美国,在喧嚣热闹的纽约做了短暂停留后,就选择去静僻的康乃狄克州乡村定居。40年代在美国生活阶段,马松思绪活跃,创造力极强。他对色彩即兴的处理和研究,对抽象概念的描绘,以及对美国及非洲部落的宗密的理解与介绍,影响了整个美国年轻艺术家一代。 抽象表现主义大师波洛克Pollock当年也深受马松自动超现实主义地启示。只是波洛克后来完全向抽象发展,其线条与画面没有任何自动写实痕迹。 «Loup dévorant un oiseau, 狼吞噬鸟 » (1943), « La chasse d'élan, 麋鹿狩猎 » (1942)
Loup dévorant un oiseau, 狼吞噬鸟, 1943, 78x56 cm
La chasse d'élan, 麋鹿狩猎, 1942, Huile sur toile, 64,4 x 77,2 cm, Musée d'art moderne St Etienne
50年代,马松已举家回到了法国。法国南方普罗旺斯的明亮天空 , 圣.维克多山的柔和壮观,都给了马松无限的想象空间。这也是画家寻求宁静,禅原则的时光。线条流畅明快,底色缤纷,马松的作品里含有大量东方文字和符号的美。实际上,马松在30年代就通过日本艺术家Kuai Matsuo的引荐,受到了禅宗及佛学的启示。马松在 他«绘画的愉乐 » (Le Plaisir de Peindre) 一书在写到,‘根据中国美学思想,达到空灵的境界是作画的首要条件’。但是很快,这种和谐安详的追求又被马松内心世界强烈的风暴所取代。60年代后,马松的作品有很多表现和象征的意味充满了激情,表达自然的力量和狂热的明智。他如此揭示内心深处最深的探究与不安及对于人命天间的感受。
马松笔下的情色图也是一种自然与精神相吻相合的境界,情色诞生于阳光,在生命中延续,即无常又现实,如同神话中的故事一样绚丽。风格上用以奔放的线条和大胆的色彩。。 « Les amoureux, 情侣 » (1929), « Nu au soleil noir, 黑太阳下的裸体 » (1944) 。崇尚尼采,作为著名哲学家巴代伊G·BATAILLE好友的马松应该也是最接近萨德思想(Marquis de Sade)的超现实主义代表。他毫无保留地画了性,起初也许是为了反抗式地挑衅,后来便是情不自禁的,顺其自然的手势行为,充分表达其内心猛烈的冲动。在超现实主义里, ‘情梦’可以是个明亮晴朗的,也可以是个悲剧地狱的代表。可以引向和谐,也可以引向心碎。
Les amoureux, 情侣, 1929, huile sur toile, 46x61 cm Galerie Brimaud
Nu au soleil noir, 黑太阳下的裸体, 1944, Pastel, 79x59 cm
Hôtel des oiseaux, 鸟的旅店, 1939, Huile sur toile, 81x130cm, Collection D. Filipacchi, NY, USA
La métamorphose des amants, 情人的变形, 1938, Huile sur toile, 100 x 89,5 cm
‘云雨之欢’是一场即富有诗意又充满兽味,即崇高又荒诞的行为,两者对立却又共存,相互呼应。马松的情爱作品毫无掩饰地反映了这种潜意识里的强暴凶猛的冲动。他已不是在画室里隐秘地画着情色图,去满足好奇的窥视者 ,而是一种彻头彻尾的描述有关人类情爱的视觉观念。在此他也通过对本能的释放,描述了他们认为的生命里最重要的因素,饥饿,爱情与’‘暴力’。。。
1976年,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为马松举办了一个大型个人回顾展。一年以后,法国国家现代艺术博物馆继续举办了同样的个人展。还是1976年,蓬皮杜文化艺术中心也为马松举办了素描画展。。。世界上除了蓬皮杜中心外,巴黎市现代艺术博物馆,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以及英国泰特美术馆(Tate)等都收藏了诸多的马松的作品。从来我行我素的 ‘大画者’可以在他认为的那永远充满了矛盾,二律背反的世界里寻到禅的安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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