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au temps pourchassant la tempête, 晴空驱散风暴,
1978-1979,226x250x9cm, 巴黎,la Défense
文 赵思慧
不朽的雕塑家飞若沙 (Apel.les FENOSA , 1899-1988)
“雕塑是人类文明的骨石,一切都会销声匿迹,但雕塑却是永恒的;如果说建筑是应用艺术,那雕塑则是纯艺术;如果说房屋是为了人类居住,那雕塑则为了人类本身。文明的骨石是不会死亡的。”
法国当代雕塑大师飞若沙曾这样畅言。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礼拜天,敲开巴黎14区圣·雅克大街45号庭院深处一幢楼亭之门,迎面看见的,是一位亭亭玉立的《伸展双臂的少女》。她那略带羞涩的神态,更加衬托出女主人 飞若沙夫人拥抱和亲吻的热烈。“好开心再次见到你!”女主人妮柯.飞若沙亲切地对我说:“来来来,先尝一杯卡塔罗尼的家乡醇……”。每次去法国当代雕塑大师飞若沙家做客,都是一种赏心悦目的享受,都会从《晴空驱散风暴黄昏》、《黎明》……感受到新的灵意。
妮可与思慧
是的,先师已悄悄地离开了世间,但他的作品却站立在地球的许多角落。你看,座落在巴黎市西部现代商业中心拉德芳斯区(La Defense)的《晴空驱散风暴, 1949》, ‘晴空’,一个闪耀着光芒的’天使’,意味着正义驱赶乌云,和平最终取代战争,人间从炝烟弹丸回到温和幸福中。
位于巴斯德故乡多尔市(Dole)中心广场的 《盲眼波利费姆, 1949》,取材于古希腊寓言故事:希腊神话英雄禺利斯巧施妙计逃脱海神儿子巨人波利费姆的监禁,带着其“战友”奔向新生。 巴塞罗那市中心的《保.卡萨尔纪念碑, 1976-1977》,是为纪念西班牙著名大提琴师而创作的,是飞若沙最有巴洛克风格的作品,天使般的少女吹笛拉琴,构成缓缓螺旋状的气韵,诗情画意尽在其中。
盲眼波利费姆,Polyphème aveugle, 165x110x175cm,1949
Monument à Pau Casals, 保.卡萨尔纪念碑, 1976-1977,702x281x156 cm
马德里现代艺术博物馆里则珍藏着壮观的《愤怒的奥尔良多, 1971-1972》。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著名诗人阿里奥斯特 (Arioste) 笔下的壮士奥尔良多,对未婚妻安琪尔的背叛愤怒至极,下决心找回已嫁人的安琪儿。他一路上扔掉全身盔甲战袍,赤手空拳,陪他赶路的战马因疲劳过度而死去,他背起战马继续狂奔!然而,当他经过安琪儿身边时,竟没有看见她!作者用心呼喊:爱情本身比爱情的目标更为重要!
Orlando Furioso, 愤怒的奥尔良多, 1971-1972, 235x85x230
爱情,女人。飞若沙毕生只有一个爱人,他的妻子妮可! 但他雕捏出的无数个常常取材于古希腊罗马或埃及的神话女人却千姿百态 ! 从起初青涩秀丽的淑女, (法厄同姐妹的变身,1950 ; 双臂交叉的女人,1959 ; 第一个,1970) , 经过丰韵热烈的女郎, (贝雷尼斯, 1973; 阿佳特, 1976; 公主, 1973-1977; 守门女人,1973 ) ,直至最后浓缩成自由简约,纤细空灵,曲线飘逸的身影,不再需要具体眉目了。(牛郎星, 1987; 等待, 1984; 艾奥斯1987; 娜芙蒂蒂1988) ,透明,隐喻,变形 ,似风似水,气韵无限。。。
La Dame du portal, 守门女人,1973,90x22x20cm,
说起来,第一位发现飞若沙才华的还是艺坛巨匠毕加索。从第一次见到飞若沙的雕塑作 品,毕加索共收集了近150件飞若沙的作品,放在自己的“梦冉庄园”细细欣赏。
20年代初,立志成为雕塑家的年轻飞若沙两袋空空,从西班牙卡塔卢尼亚 身来到灯红酒绿的巴黎,徘徊游荡在各大街小巷。与前辈毕加索的相遇,改变了其一生的命运。“我只是一个离乡背井的流浪汉,一个没有作品的雕塑匠,一个将爱情抛弃在700公里之外的年轻人”……“是毕加索让我得到新生,我永远也偿还不了他的情。”
一天,好友普那带着飞若沙去见已经蜚声艺坛的毕加索。飞若沙当时并没有惊心动魄之感,对毕加索超前的作品也没有崇尚万分。可一踏进毕加索在巴黎八区波尔希街的画室,飞若沙顿时被神采飞扬的毕加索所深深感染。毕加索对着刚刚画完的《三个女人》, 得意道:“如果她们不喜欢的话,我真的无可奈何了!”分手的时候,毕加索问飞若沙:“你是雕塑家么?”“是的”飞若沙答道。“你有作品么?”“有,家里都摆满了。”飞若沙生平第一次撒了个大谎。“好,下次带来给我看看。”“一言为定!”。一笔”交易”就此成功了。
在毕加索的引荐下,飞若沙很快在巴黎著名的柏尔斯画廊举办了第一次展览。名诗人雅克宾为画展作序,毫无保留地肯定了飞若沙的才华,称他有浓厚的音乐细胞,有温雅的人情味道。从此,飞若沙与巴黎的诗人、作家、名流结下了深深的友情,他们竟相请飞沙做头像,而飞若沙却更珍惜与诗人们在一起相互沟通、沉思共鸣的分分秒秒,以便更充分地表现这些人物的真实形象。30年代,巴塞罗那的媒体也对飞若沙在家乡办的三次个人展览大加赞赏。“优雅的美感,人道的理念,柏拉图式的爱魂……”。
深受西方人称赞的飞若沙,在东方世界也得到了一片掌声。飞若沙曾说,“巴黎给了我 面包,巴塞罗那给了我舒适,东京给了我辉煌!”1966年11月,飞若沙在东京高岛屋商店美术 部开办的展览取得了空前的成功,84件展出的作品有近70件当即被参观者购下。
70年代,法国的文化部、宪法委员会, 以及诸多城市等都纷纷向飞若沙预订作品。1980年,罗丹博物馆为飞若沙举办了一次为期4个月的个人回顾展,107件维妙维肖、功底非凡的作品引起了轰动……。1981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向飞若沙订制用于颁发给每年荣获和平教育奖的世界优秀教育家的作品,飞若沙创作了《橄榄树》,点点滴滴的嫩芽从头部、身部伸展出来,自然与人体和谐地融为一体。
Olivier, 橄榄树,1981, 25 x 11,5 x 9 cm
此时的飞若沙已步入晚年,可他最喜欢做的事,还是雕刻、雕刻、再雕刻,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80年代的飞若沙创作了一系列更富哲理的抽象艺术品, 1988年完成了《最后一个》,不久便与世长辞。
La dernière, 最后一个,1988, 13,5x5x4 cm
飞若沙一生共创作了2000多件雕塑作品和素描画。面对法国、西班牙等国家政府颁发的最高勋章等荣誉,飞若沙却认为自己还“远不够优秀”,在艺术生命中“还未达到自己的目标”。热爱自然与生命;追求自由与和平;永远地工作,期望着水到渠成的境界。在这个美妙的恩赐般的境界里,灵感、创意和技术“从天而降”,已不受意志的控制了。
Fenosa Apels.les & Nicole 飞若沙与妻子妮可
文中两张配图内雕塑作品标题注释
1 Altaïr, 牛郎星, 1987, 17,5 x 5 x 4 cm
2 Nefertiti, 内费蒂蒂, 1988, 15,5 x 6,3 x 3,5 cm
3 Eos, 艾奥斯 1987, 13,5x 4,8 x 4 cm
4 Attente, 等待,1984, 14,5 x 4,3 x4 cm
5 Bérénice, 贝雷尼斯, 1973, 97 x 44 x 32 cm
6 Agathe, 阿佳特 1976, 183 x 45 x 54 cm
7 Femme aux bras croisés, 双臂交叉的女人,1959, 106 x 22 x 20,5 cm
8 La Première, 第一个,1970, 230 x 100 x 60 cm
9 Métamorphose des soeurs Phaéton, 法厄同姐妹的变身,1950, 235 x 152 x 131cm
10 La princesse, 公主,1973-1977, 237 x 57 x 49,4 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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