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慧的色彩〗温情的盛宴, 用色彩与图画来表达诗意, Arpad SZENES 阿尔巴德·塞纳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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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情的盛宴, 用色彩与图画来表达诗意
Arpad SZENES 阿尔巴德·塞纳斯 (1897-1985)

文 赵思慧

[塞纳丽人行 - N°2022-8]

Horizon bleu sur l'Atlantique, 大西洋上的蓝色天际1971, Huile sur papier marouflé sur toile, 96,5 x 79,5 cm, collection privée

阿尔巴德·塞纳斯的画没有什么特殊的方案或技巧模式，他本人从来就不喜欢像某些画家那样有所谓的‘烹调’的妙计愿望。他追求的是最简单、最直观的方法和风格。在他的脑中，有一种强烈地将思维和画笔完美结合的愿望。他通过白色、灰色、浅蓝、浅绿……来叙述、反映光和水的反射，擅长描绘倾诉海洋、天际、自然的变幻、多姿……

阿尔巴德于1897年出生在匈牙利布达佩斯的一个富裕的、艺术气氛浓郁的犹太世家。父亲是高级工程师，母亲是音乐家。阿尔巴德从小就喜欢画画，‘对我来说，绘画是世界的起源……。家中纸箱里有我的素描，那时我画的桌子比我人还高。我画的肖像很逼真。我降生时手中就握有一只画笔’。

Autoportrait

尽管经历了一战的混乱及父亲病故的悲伤，阿尔巴德在匈牙利试图通过多种渠道来深造绘画艺术。1924年，阿尔巴德开始了在欧洲艺术之旅，走访了柏林、慕尼黑、意大利，在那里见到了保罗·克利 (Klee)、康定斯基的作品，特别是受到了文艺复兴早期画家皮耶罗·德拉·弗朗西斯卡（Piero della Francesca）的启示。阿尔巴德最终抵达了法国巴黎，然后就忘却了已经买好的回程车票。当年的巴黎如同上一个世纪的意大利，是一个过去与未来交融的艺术梦幻之地，是年轻艺术家们的必经之路。在巴黎的大茅屋艺术学院 (Académie de la Grande Chaumière)，他很快与维埃拉·达·苏瓦 (Vieira Da Silva) 相识，成为20世纪艺坛最为深沉相恋相依的一对艺术家。他们一起研究绘画艺术，从立体论到超现实主义，以灵与魂的相拥，依偎到生命的尽头。

Portrait de Maria Helena, 1940, Huile sur toile

30年代，阿尔巴德与米罗、马克斯·恩斯特 (Max ERNST) 等艺坛巨匠交往颇深，互相影响，他的系列作品‘小孩与风筝’、‘雄狮与母牛’……实际上是‘成双成对’一幅画的延续。‘小孩与风筝’是阿尔巴德很珍贵的主题系列画。一个孩儿在广阔的天地间独自奔跑，与风筝玩耍，这即象征着画家对童年无忧无虑纯洁时光的留恋，也似乎意味着他在预测奔向未来生活中将碰遇到的波折。系列作品中最后那一幅，风筝与小孩不再分开了，而是融为一体，阴阳相对，忽隐忽现，随风自由飘荡。Caparica系列则是描绘葡萄牙海边的沙滩，大西洋的光与空间，使他想起了儿时巴拉顿湖畔的景色。

L'enfant au cerf-volant, 小孩与风筝，1935, Huile sur toile, 80x100 cm, Collection particulière, Porto

L'enfant au cerf volant, 小孩与风筝，1935, Huile sur toile, 81x100 cm

1939年，阿尔巴德和维埃拉辗转葡萄牙和巴西经历了长达七年的避难时光，期间创作了一系列维埃拉的肖像画。1947年重返法国，一度难以摆脱战争留下的阴影。万分感慨修炼之后，才慢慢画起了反映内心世界的 ‘对话、谈话’及‘盛宴’主题系列，也藉此抹去战乱带来的极度的孤独焦虑与恐慌 : 起初是维埃拉与她自己的画对话，接着是两个人默默的面对面对话，最后则是画家与自己激烈甚至不可沟通的对话。

Conversation Hongoise, 匈牙利对话，1948-1950, Huile sur toile, 88,5 x 130 cm

Conversation bleue, 蓝色对话，1949, Huile sur toile, 73x60cm

‘盛宴’系列反映了阿尔巴德对战争结束后及死亡降临前的轻松与节庆的渴望，人们也不再会仅仅满足于一碗粗糙的口粮。在这些画中，一条水平线贯穿整个画面，并被多个半条间隔不同的垂直线切割，各类几何形的色彩小块突出完美的结构，仿佛还有匈牙利传统绣花图案的影子。在这里，还有条条蓝色、黄色、白色等纤细的闪光，物体变成了符号，人物也变成了简单的形状，长的、方的、圆的、菱形的、长方形的，期间充满了一些宗秘的、章纹学的语言。

Du haut en bas et de gauche à droite : Banquet, 盛宴, 1952, Huile sur toile, 60x120 cm ; Le Banquet bleu, 蓝色盛宴，1951, Huile sur toile, 46x55 cm ; Le Banquet, 盛宴，1952, Huile sur toile, 65x81 cm

Le Banquet ou les Chevaliers, 盛宴或骑士，1955, Huile sur carton, 20x31 cm

60年代，阿尔巴德开始着手一幅幅‘无边无际’的光与境界的绘画创作，自然浩荡、飘渺，引发人们对最深人生哲理的遐想。这些画的题目都很简洁，空气、夜、沙石、如同置身在海边，在戈壁……。没有被风吹断的海浪从左飘到右面 (微风)，膨胀凹陷再膨胀，海水与天际拥有同样的蓝灰色，一个动一个静，忽隐忽现。他说，‘我的画与我的头发一样，越变越白越浅’。

Le Grand Océan, 大海洋，1974, Huile sur toile, 30x55,5cm

Brise XL VIII, 微风1974, Huile sur papier marouflé sur toile, 50x50 cm

L'ondée, 1980, Huile sur toile, 114x146 cm

阿尔巴德采用了多种材料，油布，纤维板，纸板、木材，纸材……。特别是那种始简陋不规则的厚纸材，经过阿尔巴德的妙手，尽显高贵精巧，那平行纤细的线条，穿越在曼妙的图案之间。阿尔巴德想用这种做法来说明，美丽的获取并不一定需要很多丰富的手段，而是产生在画家的眼光中，在他们的内心世界里。‘阿尔巴德的星系可以通过任何一粒大大小小的碎片分辨出来’。因为在他的画里到处都是同样的梦幻，充满孤独隐退的意境，但却有足够的力量感染众人。

阿尔巴德运用多种画技，油画、水粉画……，张弛有序，激烈又平静，呼唤却不吼叫，将各种复杂性向简化升华。他甚至很擅长画‘中国式’的水墨画。其实他根本不知晓中国传统笔墨理论，如中锋和侧锋，顺锋和逆锋，点染，破墨等等技法，只是出于潜意识本能地去画了，是他对天地人相应融合的道理的悟性的体现。

从左到右:La vague, 波浪，vers 1980, Encre de Chine, 36,2x24,5 cm; Sans titre,无题，1980, Tempera et encre de Chine sur papier; Le Cyclone, 旋风，1981, Encre de Chine sur papier

‘维埃拉与我是属于艺术及艺术家的世界的。这个世界并不重富有，仅仅一公斤而已。但对我来说，创造的能量远远地比石油的更有意义。也许有一天，正是这个能量使世界更温暖’。1971年，卢浮宫省级博物馆第一次在法国多地举办了阿尔巴德的个人巡回展。法国、葡萄牙、西班牙、瑞士、匈牙利、巴西的博物馆也开始不断地收藏他的作品。到了70年代末，各种荣誉更是接踵而来，他获得了法国及葡萄牙多种艺术大奖，法国艺术与文学司令级勋章等。1994年，‘阿尔巴德与维埃拉基金会’在里斯本设立了同名的博物馆，永久地展出这两位大师的作品。

在喧闹的人间，阿尔巴德的画是一座优雅宁静的港湾，那上面，除了有令人惊叹的色彩与光亮，更有泰然从容的时与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