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其德-QIDE YU〗 圣莫里斯集市

圣莫里斯集市

作者   余其德(QIDE YU)

圣莫里斯集市坐落在万森森林与马恩河之间的高地，也就是说地处依山傍水的风水宝地。自然，周围住的大都是小资情调且衣囊充盈的巴黎人（巴黎人认为住在巴黎的是巴黎人，住其它地方都是外地法国人）。

我住离集市大约有八九百步的地方，但我的小资情调和富足程度却同他们相距八万十千里或十万八千里。集市每周三、周日开门，有空的周日我几乎都会手拎菜篮，踱着九百来步去赶集。

集市的咖啡馆有着一百多年的历史。有的赶集的人到了后先去喝杯咖啡，阅览完巴黎人报，知晓巴黎大大小小新鲜事情后高高兴地去摊位聊天购物。也有购完物后来咖啡馆歇歇脚的人们，他们同样也是喝咖啡，阅巴黎人报，仿佛咖啡和巴黎人报不分离，缺一不可，然后知足地轻轻松松地踏上回家之路。

集市外面，咖啡馆不远处，有个移动的肉铺，主人叫多米尼克。他驾一部大卡车，装满了令人唾涎的鸡牛羊肉。每周三周日他准时出现在圣莫里斯集市。我是他忠诚的客户，他对我这个异乡客十分好奇。每次告诉他我的的名字，由于中文发音难，法国人也不习惯中文，他都是记不住的。后来他就干脆叫我‘年轻人’。就这样，二十多年过去了，他还是一如往常叫我‘年轻人’。我听到这个称呼也是越来越高兴。这可能也是我常去集市，成为他忠实客户的原因之一吧。他有个令人难忘的除鸡毛的技法，同我们不一样。我们通常是用铁钳子一根一根拔掉。他很干脆，备了个火枪，直接将鸡毛烧掉。效率确实高，但我确实担心将我买的鸡烧成烤鸡了，无法回家做美味的鸡汤。集市里面都是固定摊位，其中的一个海鲜位也是我常光顾的地方。主人叫奥利维尔，由于他去过日本，见面就‘哦海油’。好多年后，终于改’你好’同我打招呼了。他的手艺真的是不错，细长的小刀在鱼尾一划，一手按着鱼尾，一手轻轻地拉扯鱼皮，不一会整个鱼皮就被揭下来了。再将小刀在鱼身上切下两片鲜美的鱼肉，其它的鱼头，鱼尾，鱼皮鱼骨架全都扔掉。集市的海鲜本来价格就贵，鱼被他扔掉三分之二，鱼肉就显得更贵了。客户小心翼翼地接过包装纸包好的鱼肉，如同接了圣旨般小心翼翼将它放进菜蓝。买完菜，再带根法棍和鲜花回家，家人一起享受美味的午餐，都感觉我周末喜欢到集市买菜回家做饭，却不知集市有如些多的乐趣。每想起，窃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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